第(1/3)页 孙嬷嬷说完这句话,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,头一歪,彻底昏了过去。 李沐雪收回手里的瓷瓶,转身看着站在阴影里的苏云。 “园丁。” 苏云重复着这个词,手指在袖子里轻轻摩挲。 一个种花的园丁,却希望花慢慢枯萎。 他从袖中取出那张画着梅花玉佩的图纸,放在孙嬷嬷身旁的地上。 “一个要栽赃的人,却用这种方式留下自己的署名。一个要下毒的人,却只求一个‘枯萎’的结果。”苏云的声音很轻,“他不是要杀人,他是要演戏。” 李沐雪的目光落在孙嬷嬷脸上。 “这出戏,观众是谁?” “是整个京城。”苏云收回图纸,转身向地牢外走去,“也是……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。” 长信宫,女帝寝殿。 药味比昨日更浓了。 刘院使和几名太医跪在殿外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 苏云径直走到龙床边,李沐雪守在床榻的另一侧,手始终按着剑柄。 苏云没有看那些御医,而是将一摞卷宗,轻轻放在了女帝的枕边。 有御史台从慈宁宫搜出的账本,有小卓子画押的供状,有小宫女中毒的验伤文书,还有李沐雪刚刚从孙嬷嬷嘴里问出的那份,关于“园丁”的记录。 他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着。 不知过了多久,躺在床上的女帝,手指轻轻动了一下。 她缓缓睁开眼,眼神浑浊,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看清眼前的人。 “苏……爱卿……” 她的声音,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 苏云立刻跪了下去。 “臣,在。” 女帝的目光,从苏云的脸上,移到了枕边那堆卷宗上。 她伸出手,似乎想去拿,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。 “陛下,龙体为重。”苏云低声说,“这些,都是臣该做的。” 女帝的呼吸有些急促,她看着苏云,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挣扎。 “太后……她……她毕竟是朕的母后……你……不要让她……太难堪……” 苏云叩首。 “臣,遵旨。” 他站起身,将所有卷宗收好,转身对殿外的刘院使说道:“陛下已醒,只是体虚,尔等好生照料,若有半点差池,提头来见。” 刘院使等人如蒙大赦,连连磕头。 苏云走出寝殿,外面的天已经亮了。 他对等候在廊下的沈策和徐耀祖说:“传我口谕。” 两人神色一凛。 “御史大夫张柬,忠心可嘉,然年事已高,不宜操劳。着,升任南京吏部尚书,即日赴任。” “礼部侍郎王大人,勤勉有加,近日京城流言纷纷,礼部难辞其咎。着,外放沧州,任知州,安抚地方。” 苏云一口气,点了五六个名字。 每一个,都是昨日在朝堂上附和张柬,力主请太后垂帘听政的老臣。 每一个官职,听起来都是平调,甚至是升迁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