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被积雪掩映得灰白的熔岩之山,显得是如此的高大。大狼站在熔岩山下,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灰点,它的身影萧条、落寞,在寒风中透着说不出的凄凉和孤寂。 它抬头看了看那高不可攀的熔岩山,又看了看卓木强巴,对着卓木强巴低吟,仿佛在询问:“就是这里了,还不错吧?” 它双腿向前一扑,拖过一条后腿,再向前扑去,那个灰色的身影,渐渐与满天的雪舞融为一片。它一点一点地向着岩山挪动,那看似平缓的斜坡,却令它不得不付出全身的力量。 终于,到峰顶了,大狼匍匐下来,眯着眼打量周遭的风光,不知迷雾的另一头,是否勾起了它无数的回忆。卓木强巴一路跟在大狼身旁,此刻也在那峰顶,极目眺望,茫茫的雪雾,闪闪的碎银光泽,童话般的迷离世界,令他暂时忘却了严寒。 “阿呜肮啊……”大狼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,“我不行了。”它的眼里透着一丝无奈的笑意。“前面的路,还有很长。”它向迷雾的远方投去深邃的目光,然后又看着自己的身体,“食物,就由你来分配。”它再次将头昂起,仿佛要看穿那道深锁的屏障,“继承我的遗志,带着它们——回家!” 卓木强巴再度听到“回家”这个词,即将失去挚友的悲恸将他的心填得满满的,紧接着,他听到大狼的鼻腔里,隐约飘出轻哼的声音。 谁说狼不会唱歌?人们可曾听见,它们自由驰骋于原野的欢声笑语;人们可曾听见,它们在月下昂首的思乡情结;人们可曾听见,它们被迫离开家园时的悲壮孤鸣。 缓缓的曲调融进流淌的时间,大狼的心境随着音乐渐渐飘远…… 那一年,一只睁不开眼睛的狼崽呱呱坠地,追寻着乳香与一众兄弟推推搡搡争抢着母亲甘甜的乳头;那一年,三周大的小家伙第一次睁开了眼睛,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;那一年,三个月大的小家伙撮圆了嘴,发出一生中第一次嚎啸,家族里的长辈们含笑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,都说它会是一匹好狼,那啸声清脆,吃奶的劲儿可大着呢;那一年,五个月大的小狼第一次踏上高岗,看着月光从林荫交错间洒下,流光溢彩,它追逐着月光下的影子,穿梭跳跃;那一年,它第一次参加了围猎,在长辈们的鼓励下,它挥起自己手中的利爪,张开了自己雪亮的獠牙…… 那一年,它开始追逐邻族的她,她有着矫健的身姿、漂亮的长尾巴,和一双多情的纯澈的眼睛,它们相约在黄昏月下,它们在密林中耳厮鬓磨,狼的王国又多了一对形影不离的追逐身影;那一年,它舔着妻子身上的柔发,看着自己的第一批孩子,就像自己当年一样争抢着乳头,那些小生命流淌着自己的血液,它们将延续一个家族的骄傲,豪情壮志在胸,柔情无限在口,它和它的妻子将因这些生命的纽带,缔结白首之约,至死不离…… 那一年,它已是十几个孩子的父亲,它将成立属于自己的家族,却在密林中闻到一股令人心醉的邪恶气息,好奇心驱使着它和其余的同伴探察究竟,迎接它们的,却是冰冷的铁栅栏,它听到身后凄厉的呼啸,它的心揪紧,却只能以同样凄厉的啸声回应……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