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7月28日,晚上7点。 金陵城像一个巨大的蒸笼,白天的暑气被水泥森林牢牢锁住,闷得让人窒息。 某小区的房间里,餐桌上摆着几盘家常菜,嗡鸣的空调不断吞吐着冷气。 “医院那边我托人问了,说是京城专家月底有个交流会,植皮技术更新了,成功率更高些。” 父亲安建国闷头扒了口饭,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对面。 “那个,晨晨,咱们去看看呗?” 母亲李慧兰停下筷子,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,目光却不敢在女儿脸上停留太久。 安逸晨始终埋着头,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整张侧脸,只露出一段爬满狰狞疤痕的脖颈。 她握着筷子的手背同样疤痕交错,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粒,动作迟缓。 父母的声音很轻柔,却让她感到无比刺耳。 什么技术、什么希望……都是在自欺欺人。 她只是更低地垂着头,将脸埋进碗里,含混地“嗯”了一声,听不出情绪。 沉默像一块巨大的石头,压在小小的餐桌上。 就在这时—— 啪! 眼前骤然一黑,空调的低鸣戛然而止。 世界瞬间被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寂静吞没,紧接着,是窗外接连熄灭的灯火,以及楼下隐约传来的惊呼。 “停电了?”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。 父亲紧皱眉头,摸索出手机: “群里说,咱们这一片都停了,供电局在抢修,什么时候恢复不知道。” 温度在黑暗中缓缓攀升。 失去了空调的冷气,房间开始闷热起来。 安逸晨的身体渐渐僵硬。 烧伤破坏了汗腺,让她无法像常人一样通过排汗来调节体温。 此时,外界的燥热已经传导至体内,皮肤上传来丝丝火燎的灼痛,呼吸也变得愈发粗重。 “不行,太闷了!” 安建国站起身,语气焦急,“晨晨受不了这个闷热!慧兰,快收拾东西,咱去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对付一晚!” “对对!走,咱们马上走!”李慧兰也慌忙站起来去摸钥匙,“晨晨,忍一忍啊,穿上外套就能走了,一会儿就凉快了。” 外出? 去人多眼杂的酒店前台? 那意味着无数目光的打量,或惊讶、或同情、或嫌恶……光是想象,安逸晨就觉得像被剥光了钉在耻辱柱上。 强烈的羞耻和抗拒,瞬间勒住了心脏,让她几乎窒息。 “不去!”声音干涩嘶哑而倔强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