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九章 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-《咸鱼的奋斗日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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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听着!”余贤的假声压低响度,语气听不出要商量的意味。和他人吵架,要么嗓门比对方大,要么禁言对方。现在宁潇湘太激动了,有可能引来保安,他果断采取另一种方法:

    “你在这里冲我嚷嚷毫无意义,呆在这乱想更没用,到教室去,到教室你才知道该怎么做!

    放下你的傲慢,没人像你想的那样龌龊!正常人哪个不需要平常消遣?你有钱买‘高雅’的消遣,别人没那么多钱,看短视频聊八卦怎么了。口口声声说穷人见不得别人有钱,你不也视别人为庸人吗!

    你见过所有人都学转班那几个的霸凌吗!张口就定性别人争蝇头小利,证据呢?那其他人做的好事,你是不知道,还是视而不见?

    电视剧那些编剧乱写,富人都综合素质高、道德操守强,穷人都目光短浅,你是不是接受了这种刻板印象?宁可接受外地打工仔偷厕所纸巾,也不愿相信农民工怕弄脏地铁座位而坐地板!

    宁潇湘!只有为社会的贡献才能评价一个人,而不是看他家境、怎么消遣!”

    又是道惊雷,轰鸣过后,雨势渐渐缩小。

    吵架,是感性的决斗,不需要逻辑。

    一边禁宁潇湘的言,余贤将瞬间能联想到的东西稍过一下脑子就添加进措辞里。

    即便他说得口干舌燥,全然不记得自己扯了什么,能否有力驳斥宁潇湘,极快语速下的长篇大论已经以排山倒海的气势,唬住了她。

    余贤松开手,宁潇湘的目光仍有呆滞,还没从嘴炮中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温文尔雅,运筹帷幄,想用理性和辩证的思维去跟上余贤的胡扯,反倒让自己的脑细胞超负荷运转,差点死机。

    她沉默着,手伸进口袋里“噼啪”捏着发夹思索。

    焦虑和挫败心理下,大脑运转效率极低,仿佛面临着还有一分钟交卷却迟迟解不出来的数学题。

    发夹的“噼啪”过了几十来回,宁潇湘视线从对视中移开,走到椅子旁,懒散地倚靠上去,微垂的眼睑略有无奈:“你也只是说说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着实不擅长快节奏的辩论,心中多么不认同余贤的观点,口头上的反对受挫败的影响变得软弱无力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可是切实经历过……”宁潇湘隔窗望着走廊上在雨中摇曳的三角梅,小声嘀咕着便没了下文。

    回忆痛苦,除了卖惨博取同情,对现状有何帮助?

    她沉闷地想,发夹于手指间止不住地“噼啪”。

    余贤捕捉到宁潇湘的丧气神情,注意不去触碰她心中的痛楚,柔和地引导:“现在终究和以前不同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将信将疑。

    劣质的木书签经余贤的手,递到宁潇湘面前:“我妹妹打游戏,在外面不善言辞,经常关在房间里对着沙雕短视频哈哈大笑——不妨碍她对你的帮助怀着感激。”

    “顺手为之,没必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连接受他人善意的勇气都没有,又怎么敢相信他人心中的善呢?”

    宁潇湘朝他翻个白眼,这家伙就喜欢把不相干的事情放在一起胡扯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

    她又绕回了最开始的矛盾:和魏艾评的坦白无可厚非,就怕万一,班里的某些人带节奏。

    就怕万一……

    真的不会有人居心裹测么?

    宁潇湘分不清是自作多情还是初中事件留下的阴影。

    窗外淅沥的雨声没了动静,乌云散却,三角梅在月光下恬静祥和。

    余贤微笑着,目睹宁潇湘颤抖的手接过木书签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忐忑不安地踱步进教室,第一眼便是在座位上学习的魏艾评,宁潇湘咬紧牙关,视线所及,是同学投来的莫名目光。

    目光中含着惊恐、不安和排斥。

    莫非,那家伙提前回到教室,添油加醋地抹黑,让全班人都敌视我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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