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四妮正在搬着小板凳,坐在院子里帮忙剥花生,看到云岫出来,扑哧一声,捂着嘴笑的跟个小老鼠似的。 “三姐,你这个样子好像顶着俩大桃子,水灵灵的。” 云岫苦笑一声,桃子甜,她苦。 吃过晌午饭,村里的冯寡妇就晃晃悠悠的来了。 冯寡妇早年嫁到村口的刘家,一年不到,刘家男人死后,她又就改嫁给了村西开客栈的冯老汉。 冯老汉比冯寡妇大三十岁,老夫少妻,日子倒也顺遂。 冯寡妇二十二那年,冯老汉也死了。 村上很多冯家旁支亲戚,冯寡妇为了守住客栈和冯老汉留给她的银子,没再改嫁。 但是没了男人,进货卖货迎来送往的,冯寡妇一个人是忙不赢的,客栈自然也就开不起来。 冯寡妇是个厉害人物,冯老汉出殡后的第二天,她就白衣白花一身孝,客栈改了茶楼,天天卖些茶水、瓜子、花生的。 顺带在门口支了张桌子,给桥头那对唱小曲的瞎眼老头和他闺女腾出了个摊位。 迎来送往的,生意倒也是红火。 冯寡妇除了开茶馆,还是镇上出了名的媒婆子,她嘴皮子利索,眼神活泛,倒也没人嫌她是个寡妇。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家,都爱找她帮忙牵线说媒。 冯寡妇来,应该就是给说媒的,至于是给谁说,云岫就拿不准了。 大姐二姐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,爹爹和二娘若是找人给她俩说媒,也是理所应当的。 “冯娘子来了。”即便是眼睛瞧不大清楚,冯寡妇跟二娘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手帕交,云岫就得老老实实的打声招呼。 “云岫,节哀啊。”冯寡妇拍了拍云岫的背,安慰了两句,就进了堂屋。 冯寡妇跟别的媒婆不同,没有花红柳绿的穿的喜庆。一身碧水翠蓝百褶长裙在脚面汲汲迤逦,看上去别有一番娇俏。 却又不同于徐娘半老的风情,冯寡妇是个正经人,即便是二嫁守寡,村里也没人敢在她家茶馆撒泼打诨。 她家茶馆新开的头几天,村里搭台子唱大戏,晚上热闹的厉害,附近村上和镇里都有人来,前任县太爷的小舅子喝醉了,伸手要摸她的脸,被她好言好语的拖进房内。 一个时辰没到就哭爹喊娘的跑了出来,衣服穿得好好的,就是人魔怔了。 鞋跑掉了都顾不得提,头也不回的就钻进家门,三四个月没敢再出门。 大家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,但是从那以后,谁也不敢在冯寡妇面有丝毫轻薄,即便冯寡妇看起来,是个连喘气都是温温柔柔的弱女子。 云岫打水洗脸,蹑手蹑脚的到厨房找些吃食,惊喜的发现,灶里竟然留的有饭。 “二娘专门交代的,说你昨儿哭了一夜,今早一定起的晚,专门让给你留锅里的。” 二妮看她一脸吃惊的样子,好心解释道,一大清早,二娘就到破天荒荒的到厨房来,吩咐她给老三留饭。 云岫心里难受,平日里最爱吃的大米饭也没了胃口,匆匆扒了两口,就放下筷子。 二姐在厨房收拾,她瞧见院里的盆子里,放着昨天爹换下来的衣服,提了两桶水,坐下把衣服洗出来。 云木匠家住在半山腰,周围附近没有邻居,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山上的雀儿叽喳声,四下静悄悄的。 云岫隐隐的就听到了,屋子里二娘和冯寡妇的谈话声。 “芸娘,怨我多一句嘴。那黄老爷虽然给的聘金是多,以后你肚子里的出来了,云岫也能帮衬着弟弟妹妹们。” 又道“但是,他到底是个五十有余的人了,年纪比云岫她爹还大上十来岁呢,云岫嫁过去,这日子……” “我是她娘,我说让她嫁给谁,她就得嫁给谁……”这次说话的是二娘,语气坚定,不容置疑。 第(1/3)页